荛木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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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冰秋】画地为牢 (二)

感觉开始回归,他听见了风声,是风刮过竹林的声音,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;仔细一嗅,闻到了竹林特有的清香;轻柔细腻的风如师尊的手一般轻抚他的脸庞。意识慢慢浮出水面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猛地睁开了双眼,突入而来的光线使他不适得微眯了眼睛。远处是一间竹舍,附近密集的竹林更衬出竹舍的安静清幽。

 

竹舍的灯照亮了黑暗,也照进了他的心中,驱散了内心的迷茫和无助。


”家”,这个词在他心中猛得浮现出来。远处的竹舍是温暖的港湾,为他遮风挡雨;竹舍中的人悉心教导,关心呵护,将他从命运的沼泽中挣脱出来。竹舍,师尊,他一生中眷恋不已的事物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,怎能令他不激动万分?

  

他从地上快速跃起,刚一着地,脚底钻心的疼痛便源源不断的传来,使得他脚步有些踉跄。他却顾不得这些,以一种近乎滑稽的姿势快步走到竹舍前。距竹舍还有几步之遥,他却有些近乡情切,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,有些忸怩起来。

 

原本干净整洁的弟子服已被泥巴染得脏污不堪;头发披散,上面沾了许多泥土的碎块,他快速把头发抖了抖,企图将碎块从头发上抖落,但仍有些小碎块顽固地粘在头发上,最后不得不自己把它一个个拽下来。他摸遍了全身口袋,也没有找到发带,只得把头发别在耳后,多少看起来整洁一些。这最后的问题来了,他光着脚丫,脚还受了伤,如此这般模样,师尊看了指不定会怎么生气和心疼呢。想到这,他停下脚步。


“还是先回柴房凑合一晚吧,等师尊休息了 ,去池塘把自己洗一遍,用布把伤口包扎起来,再找双鞋子穿。”他这么想着,转身往柴房走去,却发现原本连向柴房的路都消失了,除了这间竹舍,四周是一片黑暗。“不对劲”他拧紧了一双剑眉。


回头看竹舍,不自觉间他已在竹舍门口,竹舍内师尊着一袭白衫,发冠已被取下,青丝如瀑,几缕碎发随意贴在脸庞,案桌上点着安神香,高冷如谪仙的人此刻慵懒非常,执着一只毛笔,不时沾墨,匆匆在纸上写着。在门外的他眼神暗了暗,不自觉地往竹舍挪近了些,在这个空间中他隐约觉着很混乱,但此时看见了师尊,却令他感觉无比安心。

 

有多久没见到师尊了?恐怕他自己也记不得了,此刻见到安静柔和的师尊,眼眶不由得发烫起来。

 

正在专心执笔写字的沈清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,他望向竹门,淡淡道:“冰河,进来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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